朱正國對話肖風：從 Web2 到 Web3 的演進與融合

作者：North Beta Capital

由萬向區塊鏈實驗室及 HashKey Group 聯合主辦、W3ME 承辦的 2023 香港 Web3 嘉年華 (Hong Kong Web3 Festival 2023）於 2023 年 4 月 12 日至 15 日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舉行。North Beta Capital 聯合 Hash Global 與阿里雲國際、香港數碼港共同承辦 4 月 12 日「從 Web2 到 Web3 的演進與融合」分會場二。

任何變革都是螺旋式上升的結果，Web2 與 Web3 兩種環境秩序的演進和融合值得我們深度探索。分會場中 North Beta Capital 創始人、董事長朱正國與萬向區塊鏈董事長、HashKey Group 董事長肖風進行了一場「高峰對話」，從數據的視角、監管的視角和周期的視角探討 Web2 到 Web3 的演進與融合。

左為肖風，右為朱正國

朱正國：今天我們嘗試從一個更大的視角開啟話題 -- 人類數字化的演進和進程。今天，我們處在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世界，其中，人類數字化的進程是最為確定的。當我們探討數字化的時候肯定要提到數字化進程裡面最基本的要素就是數據，當我們探討數據的時候，我們也肯定會談到數字科技。我嘗試對數字科技做一個邊界和內涵的界定，用一句話來概括，「但凡能夠幫助我們更大規模、更低成本、更高效率地收集數據，傳輸數據，存儲處理數據，使用數據，以至於信任數據的技術，我們都可以把它理解為數字技術」。

當我們有了傳感器技術之後就開始不斷地傳感收集數據，越來越先進的傳感器獲得越來越多的數據，這個時候我們需要把數據「低成本、高效率、大規模」地傳遞出去，於是有了 3G、4G、5G，包括今天探討的 6G，這些數據想要用起來就要有很好的存儲與處理基礎設施，不同的數據有不同的使用場景，其中就包括 AI 人工智能的路徑，例如最近很火的 ChatGPT，當然區塊鏈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信任數據的功能。

人類從信息化、數字化邁向智能化的過程中，從用戶的視角來看，從 Web0 邁向了只可讀的 Web1，又邁向了可讀可寫的 Web2，現在又邁入了不僅可讀可寫還可擁有的 Web3，我想從數據的視角、監管的視角和周期的視角展開與肖博士的對話。

Q1 朱正國：如果站在數據信息化、數字化、智能化的視角，肖總是怎麼理解 Web2、Web3 未來的演進與融合？

肖風：從數字化的角度來講，Web1、Web2 到 Web3，整體可以看作是人類社會數字化進程當中對網絡一系列東西有了更高的要求。有了更高的標準之後，網絡技術自我進化帶來的新變化，所有變化如果跟數據結合起來看，無非就是越來越便宜，越來越有效率地生產數據、傳輸數據、存儲數據、分析數據、使用數據和交易數據。所謂交易就到了數據資產化階段，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Web1、Web2、Web3 就是在這方面不斷地往前走，要達成目標。

如果結合到最新的 ChatGPT 或者 GPT-4，慢慢地人類在這方面的閉環馬上就要圓滿了，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 GPT-4 徹底的讓數據、信息、知識的生產變成零成本，而且你可以迅速地、大量地、低成本地生產，也就是 AIGC 或者叫 AI 生成時代的到來，這是一個最後的閉環。前面講到的 2G、3G、4G、5G、6G 是為了更好地存儲這些數據，GPT-4 生產數據的成本也會大幅度下降，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就是知識沒有價值了隨便用。不僅僅看 Web2 到 Web3 的變化，從人類整個數字化的遷徙來看，數字化的基點就是在 2023 年 GPT-4 的出現，我們發現未來可能會生活在知識免費的美好世界。

Q2 朱正國：第二個是監管的角度，從全球範圍來講，從歷史上看回顧 Web2 發展過程當中的協同、創新、博弈，包括在 Web3 時代裡面，全球範圍內最有代表性地區的監管方法是值得參考？第二，請您對比一下中國香港的實踐和全球範圍內的差異。

肖風：先說一下香港有關制度、監管規則最根本的差異就是一個普通法系的司法區域對於科技創新、社會創新、金融創新、商業創新容錯度很高，普通法系有一個點就是法無禁止皆可為，法的創新永遠是落後的，你只有在普通法系之下，在徹底的認可法無禁止皆可為的情況下才可以容忍創新，尤其是涉及到金融創新。

金融創新有非常大的外部性，你在這方面做任何事情，如果沒有比較大的容錯的空間，你能做的程度都會受到很大的限制，這個是香港非常不同的，我相信所有普通法系的地方都有這樣的優勢。

當然法律的優勢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政府的意願。法律允許做，政府還要鼓勵做，就是最好的從事 Web3 創新的地方，香港特區就是這樣的，並且政府在很認真地想要支持大家做這個事情，所以才一步一步的立法。去年有《反洗錢條例》的修訂，今年下半年還有穩定幣的立法，還有其他配套的立法都在為 Web3 的創業做準備。比如說 15 日下午會有香港公司法改革委員會主席來分享如何修訂香港的法律，讓 Web3 有一個更清晰的法律地位，在香港獲得法律基礎上的支持是很重要的。

再回到第一個問題，實際上所有新的技術，永遠和現實是會發生碰撞的。

比如說我們可以從 Web2 開始講起，在美國，大的軟件公司或者互聯網平台發展壯大後形成的壟斷程度其實超過當年 AT&T，後來發現微軟的壟斷程度比它還厲害，一個 Windows 操作系統人人都在使用，所以把瀏覽器也綁在一起，但是最後美國的法律界和商業治理界並沒有採取當年 AT&T 的做法，把微軟大卸八塊，如果那樣做的話，美國是自廢武功，為什麼出現這樣的情況呢？就是數字經濟本身具有的邊際成本是趨近於零的，越數字化越容易在某一個方面因為你的專長造成壟斷，這是不可回避的趨勢。

既然邊際成本趨近於零，別人就很難跟你競爭了，你有先發優勢，第二個想這樣做，幾乎沒有他的市場空間，這就是一個衝突，就需要你調整一整套的法律體系，現在用什麼方法來反壟斷呢？你也可以重新立法，比如說互聯網平台，他們擁有大量的用戶行為所產生的數據，我們有很多的立法，這些數據用戶應該擁有一部分權益，擁有一部分收益權、所有權，擁有可攜帶的權利，就是可以把這個平台的數據帶到另一個平台，擁有被遺忘的權利，當他不再做互聯網用戶的時候，要求互聯網平台刪除這些數據，這些立法從歐盟開始，到美國，到中國都有，有可實施性嗎？完全沒有，除非你完全不要互聯網。

但是在 Web3 裡面，只是用了分佈式賬本、智能錢包這些問題都解決了，這些都在你自己創設的錢包裡面，天然的就是自我管理、自我證明是你自己的東西，不屬於任何區塊鏈平台、區塊鏈系統，需要立法嗎？沒有立法。

公鏈上的有立法嗎？比特幣上面有人立過法。以太坊上面有人立過法嗎？沒有，但是你採用 Web3 的系統，所有法律的要求，天然地就實現了，數據也好，競爭也好，最終會有很大的衝突，但是衝突無法用行政的方法或者法律約束的方法做到，對監管部門來說，這些問題都是存在的，但是其實我們有一個很輕巧的辦法，用很低成本的辦法就能把這個問題解決掉，就像我剛才講到的那樣。

朱正國：最近，我們看到香港特區政府和特首都有積極的參與和支持最近的各種 Web3 會議，自上而下的給了我們這個行業很多鼓勵，上週財政司的司長陳司長，包括今天的會議上也提出了要適當監管、推動發展，能不能這樣理解，未來三五年 Web3 整個產業，中國香港是最好的土壤之一。**

肖風：客觀的說我認同你這個觀點。法律允許做這個事，政府有強烈的意願做這件事情，但是光有這兩條也不行，第三條就是今天在座所有的人，香港特區把大家聚集在此已經充分證明了它的魅力，僅這次活動註冊登記的與會者，已經接近 13000 人，這就表明中國香港未來三五年有很好的發展前景，有允許你做的法律，政府有很高的意願，然後還聚集了這麼多的參與者，不管是開發者、投資者還是用戶，這三個條件在一塊，應該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Q3 朱正國：關於周期我問兩個問題。第一，我們客觀上感覺到相較於 Web2 而言，Web3 更快，一個周期來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大家更想知道的是，您在這個行業裡面這麼長時間，作為資深的專家、前輩，我想請您給大家提幾點建議，幫助我們更好的認知周期，擁抱周期，穿越周期。

肖風：先回答一下第二個問題，如果真讓我給建議，我只有一個建議，就是你真的信這個，你得有信仰，沒有信仰你遇到挫折、困難，遇到熊市你可能就退出去了。

這句話是 GPT-4 出來之後，我請教人工智能學家，為什麼只有 OpenAI 成了？他的回答就是只有 OpenAI 那幾個家伙才認為可以解決這些問題，那些人在讀大學的時候就認為 AI 就應該這樣幹，其他你能想的美國大的互聯網平台或者科技公司，沒有人認為這是一條對的路，所以相信的人成功了，Web3 創業者也一樣的，要有信仰，堅定地相信這個東西才能成功。

第一個問題，互聯網最基礎的那些協議 IP 協議、TCP 協議和區塊鏈協議，中間差一個什麼呢？區塊鏈所有的基礎協議，比特幣、以太坊也好，他們自帶了一個 Token model，所以能夠捕獲到協議當中網絡的價值，以太坊網絡的價值我們可以捕獲到，但是互聯網沒有。

所以你從來不會發現，如果看互聯網的歷史的話，互聯網在基礎設施建設階段，永遠都沒有這麼多人會想着參與其中，為什麼？發明萬維網的 Tim Berners-Lee 現在還苦哈哈的，他沒有從他偉大的發明裡面賺到太多錢。但是以太坊的創始人自己預留了 55 萬個 ETH，如果不賣的話，到今天也是 6 億到 7 億美元的市值，所以區塊鏈真的是給創始人一個激勵，這個激勵足夠大，這也是這麼多年大家都湧到區塊鏈裡很重要的原因，互聯網只有應用層才能賺錢，但是區塊鏈在基礎層就讓你賺錢，這是最大的不同。

朱正國：最後，我嘗試用八個字總結一下我們的對話，因為相信，所以看見，謝謝大家！